眼见茶铺的买卖一天天走上正规，唐昊心安不少。

这段时日中，长安城中关于唐昊突袭阴山和问斩王涛的事，依然在长安城中被夸大其词，传的沸沸扬扬。

九月中旬。

一则来自北境的消息秘密传入宫中。

突厥人叩关。

此时的程处默静坐唐昊身前，愤然道。

“唐兄，我方才在兵部打听到北境战报，北境关卡凌烟堡被突厥人三千骑兵所破，堡中两百九十名大唐士卒坚守三日，援兵不到，尽数战死。”

道这里，程处默顿了顿，猛灌一口酒，眼眶泛红，沉声道。

“这关卡原本就是监视突厥人动向所建，易守难攻，但也难敌数倍的突厥士卒铁骑轮番践踏，就这么硬生生的战死了。”

听到这个消息，唐昊沉默了。

战场上，死两三百人，不算什么，但是要看是如何牺牲的。

那两百九十名唐兵，深入最危险的草原地带，用血肉之躯组成一道北境的第一道防线，用一次次接近死亡边缘来换取突厥士卒动向的消息。

最终不幸落入突厥士卒铁骑之下，这消息听起来让人肃然起敬，又夹杂着无尽的悲凉。

两个共同经历过阴山一役的人，完全能体会到那种孤军无援的感受，更能体会到面对数倍敌军包围时的绝望。

唐昊面色难看至极，沉声问道。

“前方关卡，难道身为主帅的李孝恭就不闻不问吗？”

程处默双眼无神，怔怔的望着面前的空酒碗，喃喃道。

“李孝恭将四方兵马收拢到了德阳一线，令大同一线唐军尽数聚拢到了大同府，坐好了大决战的准备，并没有发兵前去营救。”

听罢，唐昊一拳捶在身前的案几上。

唐昊完全无法理解，身为主帅的李孝恭，究竟在想什么。

大战尚未开始，仅仅不过三千兵卒巡逻中，围攻了凌烟堡，李孝恭完全可以率一支千人骑兵前去，不出一日，便可将那两百九十人解救出来，然而李孝恭去并没有这么做。

这可是活生生的两百九十条鲜活的生命啊，就这样被葬送了！

联想起征讨突厥一战，唐昊沉下心来，分析道。

“从目前的布局来看，李孝恭还是打算，在德阳一线与突厥士卒展开决战，吃一堑长一智，李孝恭为了防止突厥再次突袭西线，提前将大同方面进行了布局。”

程处默缓缓抬头，看着唐昊道。

“这个李将军啊，还是格外心，这布局还是以稳为主。”

闻言，唐昊心中冷哼一声，淡淡道。

“这般布局可算是天衣无缝，无论突厥大军进攻那条线，势必都会是一场大战，稳扎稳打，确实是一件好事。”

道这里，唐昊猛灌一口酒，盯着程处默道。

“但，面对的可是北方草原部落，只靠稳，是不可能取胜的。”

“这些北方的蛮夷，全是骑兵，行动无比迅速，想打便打，想撤便撤。若是不能掐断他们后路，哪怕是正面战场击溃他们，他们依然可以逃之夭夭。”

程处默微微点头，叹了口气，道。

“一旦留有后路，让他们溜回草原，在这草原之上便是他们的天下了，若是想再将他们从草原上揪出来，那就异常困难了。”

两人对视一眼，皆看出对方心中的无奈。

身为两个与突厥交过手的新将领，对突厥的作战方式算是熟知的了。

如此在这里讨论也只不过是讨论而已。

毕竟，对于战事的把控，大战略，大基调，那是那些主将主帅们考虑的事。

至于像唐昊，程处默这类角色，只不过是将领之中最下层的。

程处默那被唐王钦赐的游骑将军一职，是铁定的将军中的最